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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高尧咨转官不当状十二月十四日12月14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三、《掖垣类稿》卷六
具位臣周某准中书门下省送到词头一道,为无为军巢县知县高尧咨措置召募万弩效用转一官,本军通判王护与减二年磨勘县尉张觉民减二年磨勘,令臣书行,须至奏闻者。
右,臣契勘江淮宣抚司元申请万弩营推赏指挥节文,两淮知县劝谕士人或寄居使臣等自能召募及百人,白身补下班祗应,有官人转两官,其知县能率先劝诱就绪,亦与保奏推赏。
昨于今年九月使臣杨信自借兑钱物招到八十六人,遂得转两官,减二年磨勘,此则应自能召募之赏也。
是月盱眙昭信两县催促劝诱招及百人,各减二年磨勘,此则应率先劝诱之赏也。
无为军巢县比之盱眙系近里州军,高尧咨虽名为躬亲措置募到一百三人,其实以县道事力,委之公吏,分头办集,甚不为难,比之自能召募者万万不侔,只合依盱眙昭信体例作劝诱就绪,共减磨勘二年。
今乃用土人自行召募之赏,遂以两官分畀三人,则与元初指挥实为背戾,欲望睿慈付有司检照上件事理,速与改正,庶得允当。
所有词头,臣未敢书行,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监察御史朱府君墓志铭998年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小畜集》卷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公讳遵式字咸则祁州无极人
其先高辛氏,有才子八人,朱虎其一也。
事舜为卿,舜命伯益作虞官,益让于
则盛德之后,从可知矣。
曾祖俨、祖公政,皆隐德不仕。
考思琼,赠大理司直
妣董氏,追封陇西县太君
公即司直府君之第二子也。
幼而聪悟,不为嬉戏,始能言,即好诵书。
将举神童,内艰而罢。
服阕业文,不舍昼夜。
二十四应进士,凡四上,为权势所抑。
周显德初翰林承旨兵部侍郎徐公典贡举,褒拔寒俊,精覈艺实,公始成名。
世宗平寿春,戎帅杨信奏公为节度推官,得秘书省校书郎
兵革之馀,疮痍未复,佽助军政,公实尽瘁。
太祖开国,以恩例试大理评事,仍进阶一级。
是岁帅移蒲津,縻以旧职。
巨才屈乎幕府,清议闻诸朝廷。
于时陕郊有逋民,本府有鹾务,左冯有旱灾,皆别敕委公按覆其事,操刃决滞,根节迎解。
乾德三年,杨公薨,僚佐并随府罢,新帅汾阳郭公从义素闻公名,留佐戎政。
辞避不获,僶俛就位。
汾阳一幕,公为末至,奉上率下,人无间言。
会诏下,督藩臣幕吏堪为升朝官者,同舍郎皆促装俟命。
汾阳,诸侯之贤者也,以为非公不可塞诏;
第以宾佐故旧之情,重难其事,因重午节请公修贡,乃密以状闻,左右无能知者。
监察御史,制书先署举主中书令名衔,󲦤绅以为美事。
盐铁奏秦州银坑,比多逋负,未入之数,不减万计,请择朝臣以主之。
相府以公前佐河中,有廉干之誉,遂命监焉。
乘驲之任,复经旧府,汾阳迎于远郊,具藩见台宪礼,辍执御者,对控公马,马首小却,即按辔恳揖,并驱而行。
蒲人荣之,观者如堵。
监银冶凡八月,宿弊尽去,羡利居多。
巴蜀初平,吕翰啸聚,国家忧三峡诸郡,以公为涪州通判
忠信笃敬,蛮貊化之,遂知军州事
岁满,夷獠相率守阙乞留,优诏许之,仍降玺书褒美。
开宝五年,始受代入宪府,掌内弹
左补阙宗惟忠以本官知濠梁,家富于财,轻赍自奉,解印之日,有白金数千两。
时辇下用中黄门典关市之税,以为朝官禄薄,疑有奸利,即以事闻。
太祖方责廉吏,养疲民,乃下御史府
公亲劾之,其实家财,无赃污状。
惟忠请自诬以脱系狱,公不许,刺问履历,未尝有渎货事,乃请原其罪。
太祖召公诘让曰:「囊橐如此,非盗于官,即取于民,书生相党耶」?
公曰:「惟忠始下狱,即请服罪。
臣不忍希旨致人于法,乱陛下邦宪」。
因抱欸占,罗列指摘,词气不挠。
太祖怒曰:「吾将自决此狱,安用御史为」!
遂坐惟忠徒罪,叱公使去。
公执简而出,无惧色。
太宗皇帝尹京,睹公所守,甚奇之,使人慰勉曰:「为御史执法当如是」。
然中外恐惧,忧在不测。
未几,以公监开宝监。
畏避雷霆,韬戢锋锷,公馀与宾友纵饮而已。
八年郊祀毕,策勋柱国
太宗嗣位,加朝散大夫
太平兴国二年归阙,属军国事繁,未暇进用。
公微得风恙,求判西京留台,遂兼商税事,非所乐也。
明年得病,告归东京,终于私第,享年五十五。
某年赠某官。
夫人杜氏,宿州刺史俊之女也,从夫封京兆县君,从子追封某县太君,有妇道母德传于亲族。
府君以清白捐馆,家无馀赀,二男未冠,五女未笄,居于京师,尝苦桂玉。
夫人一切俭约,以身率下,外求师友以训其子,内修工容以教其女。
衣服饮食皆有撙节,唯买书则不问其价,以至抽辍簪珥,略无倦色。
雅好内典,达其旨趣。
又多智,善解梦,言未来事,往往符验。
昼哭之后,微有足疾,杖而能行。
及闻长子登第,因投杖而起,曰:「朱氏之门不坠矣!
吾为人妇,为人母,无负也」。
足疾由是遂瘳。
见其子升通籍,板舆就养者十三年,以某年某月某日终于舒州,年六十九。
二子,长曰九龄,秘书省著作佐郎文学政事,不坠家法。
次曰延龄,举进士不第而终。
五女:长嫁殿中丞、直集贤院程宿,次嫁岳州司理参军郭夷简,次嫁张士廉,次嫁张士宗,举进士,儒林之秀者也。
季女未出室。
以某年某月某日,葬于某乡某里,以某县太君祔焉,礼也。
公负典诰之文,止于笺檄;
有恺悌之政,流乎夷落;
台阁之仪,老于钱谷,时使然也。
有郭令之辟荐,受太宗之殊遇,而不及显位,命使然也。
夫位不充德者,其后必大,岂诬也哉!
某与大著作进士同年,请以词臣之笔,志于丈人之墓。
铭曰:
人恤乎无德,不恤乎无位。
德位俱充,惠于困穷,匪吾之通;
位卑德崇,系于污隆,匪吾之穷。
展矣朱公,抑扬古风。
策名筮仕,二十五年。
一入乌府,终身不迁。
馀庆昌繁,施及后昆。
贤子令孙,必大其门。
刻此清芬,铭于九原。
大安塔碑铭(奉敕撰)1038年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四、《文庄集》卷二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有宋封禅后十祀,建大安塔于左街护国禅院,从尼广慧大师妙善之请也。
今上宝元体天法道钦明聪武圣神孝德皇帝在宥之十有七载,诏史臣书其事,从尼慈懿慧大师道坚之请也。
妙善,长沙人姓胡字希圣
母既孕,不茹荤。
妙善胜衣,志求事佛。
马氏之乱,略为姬侍。
尝被毁逢怒,忧在叵测,默诵普门名称,舍利见于额中,马氏异而礼之。
国初,宣徽使枢密副使李处耘南定湘川,得之郡邸
尝以素誓未伸,断谷谢病。
梦异人曰:「我文殊也,汝第食,胜缘近矣」。
明年处耘捐馆,遂依洛阳天女寺,剃发受具。
往来两京,高行著闻。
太宗皇帝以椒涂之旧,锡以懿名,被之华服。
大姓袁溥舍第起刹,赐额妙觉禅院,令妙善主之。
自是肃禅仪,练律学,给瑜珈之会,演《华严》之说,五陟岱山,一汎泗水,皆中贵护送,傅舍供拟。
皇帝巡狩河朔,刺血上疏,玺书褒叹。
是时万年中参,恩爱异众,宸闱进见,礼数踰等。
中书令忠武公李继隆每以保阿,尊事尤谨。
洎元符降格,法御上封,妙善即朝日之郊,卜布金之地,讽甘露法品,祈东禅灵祐,帝意嘉之,赐名护国
天禧元年湘东邃谷有钜石,重累数十百丈,屹若浮图,昔隐今见,诏遣使案视,建寺度僧以旌其异。
妙善志往瞻礼,有大弟子道坚以师腊既高,衡阳云远,恳留不已,先事以闻。
翌日,妙善请告南游,真宗曰:「汝老矣,何遽远适?
如来性海,随处现前,傥有至诚,皆可供养」。
妙善遂求建今塔,特诏许之。
江宁府长千塔成,绘图来上,促召妙善于护国,将赐之。
道坚在妙觉,地近先至,访对称旨,受图以归。
首事创规,实始于此。
由是涓日置臬,肇基宝甃,冶金砻石,作于地宫,将秘庄献明肃太后所赐驮都,逮妙善曩得佛骨。
会妙善示灭,尽以塔事嘱累道坚
妙善享年七十有六,尼夏五十有五。
宫闱震嗟,赙赠加品,建坊立刹,赐额宝胜,以道坚兼主之。
道坚尽礼苍皴,入谢扃禁,且陈妙善遗誓云:「此塔今世不成,来生愿就」。
先帝恻然,赐以潜邸珍玩三千万直,仍命内侍分董其役。
明年春法坚制金衬宝函,纳前舍利等入奉于内道场。
赞呗三夕两街威仪导自滋福殿,帝荐香以送之。
季商协吉,藏于石室。
五年,继赐乘舆副物货镪万缗,以供馀费。
乾兴初,又以塔心殿栋须合抱修干,既选未获,贳于皇帝。
上方以天下为公,且重违其请,庄太后时为皇太妃,乃以奁金五百万输于内府,市材以施之。
天圣改元,内出明德太后宝器价二百六十万,洎庄献服用千馀万付之公帑,易金铜,铸轮盖以施之。
美哉!
四门九级,岌嶪天中,十盘八绳,晃曜云际。
道坚又以圬墁虽毕丹采,剖劂未完,遍募檀信,获缗一万八百。
法坚禀给馀赀三百二十万以偿其工。
上继志有严,奉先惟孝,宅心凝觉,追福太官
由二级而上,命奉安祢庙至宣祖皇帝四室神御,并列环卫,拱侍左右。
自馀缘塔功德未具者,皆省服御成之。
由是贤劫之象,萨埵之容,五佐星纬,八部人天,分次峻层,罔不咸备。
七年功毕,诏赐兹额金榜,始严罽軿。
临视谈赞五尼,赉紫方袍,并赐近院官舍九十区,僦直充供。
明道二载,上给白金五十镒,俾营献殿
先有陈元虔舍僧伽像,张延泽施罗汉像,颇极精巧,精坚复建二殿夹峙于塔以奉之。
又营讽《法华》、《孔雀经》二殿以次之。
景祐中,上赐钱千万,创二楼于塔前,右安特旨所赐龙藏作香轮以转千函,左挂庄惠所舍钟树彫格以维九乳。
其斜廊壁绘罗汉迦文像,亦庄惠之施。
粤自营创,逮夫圆成,则有宗藩施三门洎无量寿像,邓国贵主施报身像,尚宫武氏施法身像,朱氏施药师像,何氏施下生像,晋国夫人张氏施工绘献殿壁,颍川郡韩氏舍圃于西,戈水杜航舍地于东,及其季尚继献金录,寿春王文献缗钱,义学比丘端琛指教相文字,比丘惟俨著塔录,吴门应德兴为匠石,皆道坚愿力所召,共周能事者也。
厥初妙善尝梦塔相止于双足,谈者以为上足善继之祥也。
塔成,忽一日远望如失,灵祇环绕之异也。
道坚,故通事舍人杜志儒之女。
母,明德从父姨,再适故殿前指挥使武成军节度杨信,封陇西郡夫人
道坚生九岁即斋素,十有一求舍家,兴国八年剃度得戒,明年赐紫伽梨,十有六授慈懿师名,嗣掌妙觉,月给俸料,三时赐衣,岁度僧荐紫各二。
陇西夫人随子剃染,期月归寂
道坚天机警悟,资性严整,有大丈夫风槩。
尝诵《法华》千卷,《华严》、《首楞》、《净名》、《圆觉》皆数百过,记忆教藏,该通大义。
塔之规模,尽出智匠。
三院之务,安数百之众,以慈悲摄嗔恚,以精通摄懈怠。
故能念举而物应,身动而众随。
群蜂表异,纤鳞示应。
作大因缘,终始圆就。
明道中,诏加福慧之名。
尝谈经于观文殿,有旨赐尼众食料。
道坚以为出家分行,折伏骄慢,赴请之饭,犹起诸漏。
彷徨移晷,切辞仰给,每院但受月廪作糜米十斛。
闻者与之,谓其知分。
夫以柔弱之赋,婉劄之姿,其间具明淑之德,习师傅之训,不过佩服诗礼,蹈履谦祗,体蘩之柔洁,法山河之容润而已。
其能断弃爱染,脱离尘垢,以坚固为佛事,以勇猛趋实际,浚发心华,坐空蕴树者,何其伟欤!
古之后族出入宫掖,凭藉声势,狃忕恩泽,外交王侯,旁出姻援,不期骄而自速,靡羡侈而极怀,载之前闻,为鉴来辙者有矣。
其能委远光宠,杜绝徼望,辞荣于宗属,等志于贫贱,以喜舍化俗,以高洁自持者,抑为难哉!
宜乎万乘待遇,六宫景慕,成支提之上缘,到无生之彼岸者也。
于戏!
是塔庀功二十年,规平三百尺,高二引有六丈,经用一亿,旁庑佗舍,无虑五百楹。
自非景祚和平,累朝信奉,设有大愿,乌可成邪?
是知诸佛慧命,其待时而兴也。
夫议者皆以为圣上于是塔大美者四:中出宝币,形民力也;
日就胜因,畅先谟也;
敦劝于下,使趋善也;
命书厥劳,庸展亲也。
所宜鬼神潜卫,海域延仰,永集纯嘏,施及怀生者焉。
臣早预翻经,尝更约史,仰被台札,靡敢固辞。
谨按塔者,梵云窣堵坡,此云灵庙。
在乎诸天,则藏佛爪发衣钵;
在于西度,则记佛降生经行演说圆寂之所。
一以表人胜,次以生地,三以报重恩。
四果之位,能超三界,故有初级至四级者。
如来出十二因缘,故极于十有二级焉。
迦叶灭后,婆罗王起七宝塔为作铭记,岂非刻石之识抑有初邪!
或问古今哲王之导黎庶,不专讲六艺,而参用三乘,岂其大抵同归于善乎?
臣尝试论之:夫有生之源本始清净,寂则绝待于一物,感则资始于万缘。
至灵无方,至虚善应。
觉者则圆通罔碍,湛寂自然。
内不立于寸心,外无累于群境。
不为世界之所流转,不为幻妄之所变移。
迷者则奔驰万有,昏翳五欲。
习动而不能静,入业而不能舍。
失本明而不知,沉诸趣而不恨。
所以能仁悯之,出现于世。
法不广大,不能包种性;
喻不善巧,不能破根蕴。
穷理而至,《象》、《系》之旨也;
率性而达道,《中庸》之意也。
好生恶杀,仁义之均也;
防非致和,礼乐之则也。
圣人以为外可以扶世训,佑生民;
内可以澡心源,还妙本。
所以崇其塔庙,尊其教戒。
东汉以来,历世多矣。
其间执分别之论,归向之疑,废之而逾盛,毁之而逾,岂非言厎乎不诬,理冥乎至当者哉!
昔有人云:百家之乡,一人持戒,则十人淳谨,百人和睦。
夫能行一善,则去一恶而息一刑。
一刑息于家,则百刑措于国。
以此观之,则斯法之来,裨我之治,盖亦多矣!
上具大智,有大威德。
神道以设教,文明以化人。
晏坐黼帷,铺观贝牒。
信解出于天纵,悟入自于生知。
曹溪顿门,则言高达摩
览竺乾半字,则义中悉昙。
实玉毫之化身,托金轮而救物。
未阶铺砌,孰望清光?
而况投笔端闱,属鞬远戍。
据案受简,盾操觚。
但缘外护之仁,少叙重熙之德。
谨裁二十有四颂,以勒铭云:
于铄帝宋氏,睿明继临照。
百度恢大功,三归崇正法。
辰居宪紫微,东郊配苍震。
有大除馑女,肇营晏坐场。
九级缔层楹,两朝施宝玩。
八觚回日月,百寻切云霓。
七佛金容,四圣崇睟表。
瑑刻具千觉,图绘周万灵。
钩槛荫璇题,高檐幕珠网。
龙天乍来去,烟霞时蔽亏。
我闻上帝宫,昔在庄严殿。
八万窗牖柱,众宝极彫饰。
曷若佛灭后,随缘崇庙貌。
设利罗如,苏偷婆如果。
有盘若枣叶,有像若䵃
其福已胜彼,无量千百亿。
况惟此聚相,密迩于国城。
楼观相飞注,康庄四通达。
宰官引铙吹,公侯联旆旌。
都人集袂帷,王姬传车水。
流景启清旦,行月丽中宵。
幡影铺九衢,铃风闻百里。
我愿瞻仰者,应大乘解,悟此见闻性,充满于十方。
我愿供养者,应发菩提心,觉此烦恼燄,本是清凉源。
我愿扫除者,应生精进力,反此尘劳身,径度禅定业。
我愿旋绕者,应作三昧观,转此颠倒想,顿入清凉
寂念以为地,般若以为基。
正受为花鬘,解脱为宝箧。
藏此无价珍,非空亦非色。
远谢修證垢,并祛照觉荫。
水澄滓乃去,火尽灰亦飞。
法缚既解除,神通自游戏。
若于权实际,犹有一微尘。
欲求见如来,尚隔须弥聚。
佛祖秘密印,华梵微妙言。
语默及思维,不越于此义。
后之登塔者,应知建塔因。
盖表调御德,起发净信心。
掩日不为多,聚沙不为少。
但能复本觉,即成无上道。
朝家光四叶,尊重于宝乘。
真祖创妙缘,鸿禧昌厥后。
吾皇授曩记,成此殊胜果。
寿考亿万年,永庇大千界。
进两朝圣范劄子 其二 圣范二 南宋 · 刘光祖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一四
臣观本朝名臣不少,而将才最乏,德业之佐过于汉唐,爪牙之士不及前代。
虽以太祖创业之功,其将帅之可称者盖无几也,然而任将之道则无加于太祖
何以言之?
太祖之得天下也,内之禁旅则以太宗殿前都虞候以掌之。
建隆二年太宗开封尹太祖谓殿前卫士如虎狼者不下万人,非张琼不能统制,于是始自都头殿前都虞候
乾德元年死,以杨义为之。
一日,暴疾失音,太祖幸其第,赐钱二百万,命掌军如故。
虽不能言,指顾之间,众皆禀令,军政肃然。
然则太祖之知人也亦异矣。
然自韩重赟罢,而殿前都指挥使阙者凡六年,乃以命时为殿前都虞候十一年矣。
权侍卫步军司王继勋恃恩骄恣,夺其军职,命杜审琼代之。
审琼卒,党进代之。
其不轻于委任盖如此也。
外之守边,则李汉超在关南,马仁瑀瀛州韩令坤常山贺惟忠易州何继筠棣州,以拒北虏;
郭进西山,武守琪守晋州李谦溥隰州李继筠昭义,以禦北汉
赵赞延州姚内斌庆州董遵诲环州王彦升原州冯继业灵武,以备西戍。
或五六年,或七八年,或十馀年,以至二十年不易也。
其专兵伐国,则独得曹彬一人,以匣剑授,而潘美等不敢仰视。
然彬之伐江南也,许以使相为赏,及还,则曰:「汝为使相,品位已极,肯复力战耶?
且徐之,更为朕取太原」。
因密赐钱五十万。
王全伐蜀之后,先黜其功,既克金陵,而后语之曰:「朕顷以江左未平,虑征南诸将不持纪律,故抑卿数年,为朕立法。
今以克金陵,还卿节钺」。
其为驾驭之略,非英主不能也。
至于得将帅之死力,则如解所服真珠盘龙衣以赐董遵诲,曰:「吾委遵诲方面,不以此为嫌也」。
郭进治第,视亲王公主,曰:「郭控扼西山逾十年,使我无北顾忧,我视岂减儿女耶」?
二人闻之,感极涕下。
太祖之任用将帅,大略如此,此其所以削平僭叛,折冲禦侮,而无「安得颇、牧」之叹也。
赵范当去私禁暴惩忿疏 宋 · 李鸣复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一、《宋代蜀文辑存》卷八二
臣尝观殽陵既战,秦伯犹用孟明孟明增修国政,重施于民,故秦虽败而犹可以自强。
街亭既战,诸葛亮上疏自贬,蜀主以为右将军于是引咎责躬,希所失于境内,故蜀虽败而犹足以有立。
盖败军之将,虽不可语勇,苟因其败而痛自惩创,则转祸为福,易危为安,英明之主犹不忍尽弃也。
迩者王师既出,版图渐归,褒诏方颁,衄音继至。
折北奔溃者固所当罚,发纵指示者亦岂容逃?
陛下悉从轻典,复取其任大责重如赵范者,湔洗而委之。
臣知圣恩宽大,恕之于今日,将以望之于后日也。
抑不知果能如孟明之所以报秦、诸葛之所以佐蜀乎?
臣切惟有所当戒者三:一曰去私,二曰禁暴,三曰惩忿。
能持此三戒,则陛下所以责任之意,庶乎其无负矣。
范之在黄也,大建弘宇,日役万夫,片瓦寸钉,竹头木屑,皆索之列郡,号曰军需
先世之祠堂、后庭之燕寝,无一不备,千仞之楼且巍然插空。
于倥偬不暇给之时,直为是骚动不遑安之举。
古人「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似不作此等举措也。
今易临岘首,号袭世官,傥不封蔽芾之甘棠,而惟爱纷奢之丽屋,则民将不敢言而敢怒,今而后皆失望矣。
此所当戒者一也。
范之在合淝也,以一万五千之夫数而责之一县,以数百里之远地而限以三日。
臣曩尝言之,闻其以军法从事而死于锋镝,以军期穷迫而毙于道路者,又不知其几也。
今之淮非昔之淮矣,仓廪竭府库空,而郡县不如昔,户口减耗,鸡犬寂寥,而乡井不如昔,富者憔悴,贫者转徙,而百姓不如昔,身丧于接战,气丧于奔溃,而壮士健马亦不如昔。
此皆实为之,傥复移其所以用淮甸者用京襄,则国之元气愈耗矣。
此所当戒者二也。
垂涎襄阃久矣,向欲藉襄兵取关陕,而史嵩之各执其说,近欲移随将过樊城,而杨恢弗从其令,志虽愤闷,犹未容发也。
今事任既正,诛戮自由,城池虽昔日之旧游,蕃汉乃今时之杂处,御得其道,狙诈作使,御失其道,狙诈作敌。
主帅新易,人情怀疑,倘不开诚心布公道,而或以私忿临之,则士气摧挫,意外之变不能保其不作矣。
此所当戒者三也。
臣于无纤芥之隙,向者鞑寇犯蜀,蜀之仕于朝者日扣政府乞以为襄帅,藉襄之力以纾蜀之难,于时臣实与焉。
继为武部贰卿,臣复以列属事之,见其抚掌谈兵,捐躯许国,未始不击节嘉叹也。
建牙帅阃,而臣偶待罪台端
为所当为以无负陛下之临遣者,范之责;
言所当言以无负陛下之擢任者,臣之责。
臣之所论,非但忧国,亦所以爱也。
愿陛下下臣此章以示范,果以臣言为戒,修政恤民如秦孟明,引咎责躬如蜀诸葛,则京湖一面,可宽陛下宵旰矣,否则未也。
惟陛下加察。
〔贴黄〕臣观马谡诸葛亮密友也。
祁山之役,督诸军为先锋,一败街亭,论罪至死。
蒋琬以为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可惜?
曰:「孙武所以能制于天下者,用法明也。
四海分列,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
亮之见远识高如此。
比者杨义弃军而走,徐敏子弃军而溃,此犹为鞑骑所迫也。
汴距战场二百馀里,且有一郡之隔,赵葵、全子才各拥数万兵,建大将旗鼓,正当整阵以援诸将,一闻风声鹤唳,皆奉头鼠窜矣,此何等举措?
闻诸敌境,谓中国有人乎?
于无罪之民则用其惨,于有罪之将则用其恕,按章来上,此殆具文耳。
以折北不支为歼贼精锐,以狼狈反国为归护根本,以望风先溃为急于全师,彼固谓朝廷为可欺,安知天下公论不可欺乎?
太祖以南方之事委曹彬,且授以匣剑,曰:「副将而下不用命者斩之」。
潘美等失色,不敢仰视。
何足以语此?
此臣所以深为国家惜也。